【童話詩 駐站觀察】孫梓評／童話詩的想像與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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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9 第6348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童話詩 駐站觀察】孫梓評／童話詩的想像與實踐 【聯副 □ 為你朗讀15】楊澤／西門行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49】大人先生與幽魂訥訥 幾米／空氣朋友 【童話詩 優勝作品】索索／復活 【童話詩 優勝作品】王泓懿／雪夜 【台積電文學沙龍48現場報導】侯延卿／被編輯事業耽誤的作家

今日文選

【童話詩 駐站觀察】孫梓評／童話詩的想像與實踐 孫梓評/聯合報 童話詩不等於童詩 童話是說給孩子聽的故事，童話詩卻並非等於童詩。夏宇〈南瓜載我來的〉，藉「南瓜馬車」等意象，寫出當代男女的相遇與攻防，那個「童話史上／最勇於選擇、判斷的女子」，在辨清愛情真實的路上，「將要接受／與幸福等量的制裁」——看來，對抗童話代價不菲。羅智成《寶寶之書》以親密傾訴，完成對第二人稱的告白，無論是「我們必須在長大之前／展開我們的戀愛」之幼態持續，或是透過如「在全世界停電的晚上，寶寶／森林和海來到我們周圍舞蹈／一面下著雪、雨和樹葉／是天堂在打掃他們的閣樓嗎？」這樣帶有童話想像的口吻與關鍵意象群組，使敘述情境脫離現實氛圍，從而漾出天真而彷彿更顯真摯。「童話風」成為一種有效的、與現代詩傳統有別的書寫策略。陳黎當真寫了一本童詩集，就叫《童話風》，但在其他創作如《小宇宙》中，也確實有「童話」風格的展現：直接使用童年道具如「雲霧小孩的九九乘法表：／山乘山等於樹，山乘樹等於／我，山乘我等於虛無……」或者，帶有童趣的想像操作：「天空用海漱口，吐出白日的／雲朵；夜用星漱口，／吐出你家門前的螢火蟲。」 童話詩可以借用、 顛覆「童話文本」 由此可知，童話詩可以借用、顛覆「童話文本」，因童話故事之普及，使讀者無須過高的門檻，即可進入與作者同謀的閱讀情境，在彼此預備的默契下共享深耕與反叛的樂趣，樂趣高低，端視作者能否從一固定文本，再掘出嶄新意思。只是，童話文本中具高知名度的童話或童話人物，往往等同於經典小說主角，用起來方便，但要使讀者驚喜的難度也愈高。再則，因童話即故事，部分童話詩的寫作不免帶有敘事性質，如何使詩不被敘事吞沒？這也使我忍不住玩味其與「微型小說詩」的異同。又或許，此二者都可併入「遊戲詩」範疇？在互文、後設的技術中，皆是為了擴大現代詩腹地的嘗試與實踐。 綜合以上所說，此次入選的十首，有些即脫胎自童話文本：〈可有可無的泡沫〉借用《美人魚》典故，小美人魚沒有得到愛情就會死去，化為泡沫，但如果得到愛呢？這首短詩，便移動假設，將鏡頭反轉，從被愛之人的眼光重看一次愛的發生與逝滅，「但確確實實已經沒有愛了」。愛過了的兩人，原來不只是美人魚將化為泡沫，若求相忘於江湖，必須「讓對方成為各自生命中／可有可無的泡沫」，這樣的感傷，或許更接近真實。〈金斧頭與銀斧頭〉出自《伊索寓言》，被作者挪寫為〈丟掉銀斧頭的人〉，此詩戳穿「政治正確」的表層，因為「早已有人把自己掉入許願池／選擇好斧頭的顏色」。讀來像呼應無差別殺人事件的作品，作者批判深沉「故事生病了」——也許因為被簡化，也許因為習以為常，也許因為對「共同的死神」視而未見——在善惡被輕易區別的列車上，「每次你宰殺我的時候／先磨亮一柄善良的刀」。 試圖將童話混音 也有作者試圖將童話混音。〈真相〉一詩，所有壞的都好了，所有矛盾的都和平了，一片光明的最末，「真相／藏在孩子心裡／不說出來」，餘韻深長。或如〈易爆物〉，交錯使用幾則童話，然則與童話人物擦身的是最迫近的現實：反核。於是那也曾著迷占卜、或穿上了「國王的新衣」的上帝，終究無能改變易爆物易爆的宿命，若悲劇重複發生，地球上真有「適合存放靈魂的地方」嗎？〈麥田哲學家〉，編織了《綠野仙蹤》與小說《麥田捕手》，前者是小女孩桃樂斯和獅子、錫人、稻草人的歷險記，奧茲國故事寓意繁複。後者為沙林傑1951年發表的長篇小說，捕捉一名青少年對抗成人世界的手勢。作者馭繁於簡將稻草人置於麥田，「若你的懸崖／高於一隻烏鴉俯瞰／我沿邊緣警醒」，愛是未知的冒險遊歷，總有足夠柔軟的一顆心，能擔當守護者／捕手，「重要的不是時間／而是翻鬆的土」，這是懂愛之人的言說。 並非取材童話、而來自台灣民間故事的是〈和虎姑在夜裡一起舔手指〉，原典中與老虎精鬥智的小姊姊，該是用一鍋熱水燙死了虎姑婆。這首詩卻寫出隱藏在生活中小小的恨意，「舔手指」無非是恨意的具體化，「一起舔手指」則是向自己心中的恨意投降，這樣的改寫，不知道為什麼，竟在虛構中顯得寫實，彷彿成長途中某種不得不然的（佯裝）世故。 強烈翻轉效果的童話詩 〈被動〉只是這麼短的篇幅，卻準確發出大質問：童話中常見的公主被王子拯救橋段，在此有了反轉。種種「被展開」、「被討厭」、「被關」、「被拯救」說穿命運常是被動狀態，卻也無知無覺地泯滅了公主的主體性。因而，原可能的「被幸福」並沒有發生。同樣具強烈翻轉效果的還包括〈復活〉，死而復活是童話中使人驚奇（雖不寫實）的瞬間，作者由此意象出發，猜想緣由，從「成為鬼魂是一種能力」至最末，鍛鍊最強的鬼魂得到復活之吻，都可讀見其別開隻眼的詮解。 〈森林樂園〉讓我想起小川洋子《琥珀眨眼的瞬間》。後者以甜美包裝殘酷，此詩卻驅逐殘酷，以上了濾鏡的眼光，溫柔改造森林廢屋，交由小獸們占領，旋律輕快，好聽。〈雪夜〉好美：一尊旋轉的舞俑，一盞光線微微的燈泡，一首將滅未滅的歌，一個彷彿睡去也可能死去的人，幽燈下，舞俑旁，歌聲裡，思索著死亡。如此靜美彷彿動畫的一幕，勾勒出某種難以言傳卻寓意深遠的生命情境，而這情境，竟是有點童話的。 TOP 【聯副 □ 為你朗讀15】楊澤／西門行 讀.書.人/聯合新聞網 西門行 楊澤 請不要用你的問題追問我 我只是電動玩具店裡 一名孤獨的賽車手 ●說詩 我和我的同代人一樣，青春期剛好跨越白色恐怖時代的後半截。因此，除了司空見慣，年輕人常有的情愛的熱病，不免又多了一份，無處拋擲的思想和政治激情，憤世有時，嫉俗有時，而當那股無以名之的牢騷呀（其實是懊惱），一天天地壯大起來，遂有了此處的「大哉問」。 模模糊糊的，不知為何，當年的我老往西門町跑。但此事當然不是我這代人開的頭，從最初劉大任寫出短篇小說〈大落袋〉（中華路老彈子房的傳奇）到後來林懷民寫小中篇〈蟬〉（圍繞著明星和野人咖啡屋的成長故事），隱隱約約，西門町已有某種專屬於年輕人的次文化在悄悄形成，詩中的「電動玩具店」代表的便是這樣一種崛起的新勢力。在東區之前，西門町老早是台北都會文明的「大幻影」（phantasmagoria），也難怪，當年我輩「青澀小獸」哪盡入其錦囊中。 （本專欄每星期三上線，下周三朗讀詩人：許悔之，敬請期待！） 【相關閱讀】 □【聯副 □ 為你朗讀14】楊澤／拔劍 □【聯副 □ 為你朗讀13】楊澤／我已歌唱過愛情 □【聯副 □ 為你朗讀12】楊澤／在畢加島 TOP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49】大人先生與幽魂訥訥 聯副/聯合報 朗誦作家：陳青、顏訥 主持人：馬翊航 時間：5月31日P.M.7:30-9:00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孫運璿紀念館╱共同主辦 地點：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6巷10號，捷運小南門站3號出口） 免費入場，歡迎聆賞！ TOP 幾米／空氣朋友 幾米/聯合報 圖／幾米 TOP 【童話詩 優勝作品】索索／復活 索索/聯合報 成為鬼魂是一種能力 死了，魂魄卻仍奮起 努力怨恨，不懈怠 猶疑在地獄之火 漫長的試煉 偏偏閻羅王 對所有亡靈，一視同仁 冤屈，總是冤屈 難分高下 於是 難分難捨的 冤魂們 不斷自我 鍛鍊 只有能力最強的 才能得到 一個吻 TOP 【童話詩 優勝作品】王泓懿／雪夜 王泓懿/聯合報 他仍要趕路，在這個飄雪的夜晚以後 整座世界的溫度蜷縮在微亮的燈泡裡 什麼聲音在外頭？他側耳 生命此時該是那麼寧靜 是誰，是誰轉動了音樂盒的發條？ 酒紅色河流在流動，洋娃娃舞踊旋轉 然她並不，並不歌唱——她依舊旋轉 而他卻彷彿聽到了什麼： 一顆微熱的音符，自洋娃娃的腳尖 以稀弱的火光無限逼近熄滅 所有的呼吸在呼吸裡睡去…… 飄著雪的夜晚，有關死亡他思索 那或許僅是相較於永恆，近乎無 的一次吐納。有一瞬間他真以為 生命的秘密便在那歌聲裡了 此刻只剩下更隱微的——他闔上眼 細雪蟄睡在窗的邊緣，在一個飄著雪 的夜晚，僅僅關於死亡。他仍思索 TOP 【台積電文學沙龍48現場報導】侯延卿／被編輯事業耽誤的作家 侯延卿/聯合報 廖志峰。 4月26日的月光曲活動，由允晨文化發行人廖志峰與逗點文創社長陳夏民兩位被編輯事業耽誤的作家擔綱朗誦，主持人是朱國珍。神祕嘉賓是玻璃門外的青蛙，不時以鳴聲唱和伴讀。 廖志峰說他之所以會寫書，是因為看陳夏民才做出版十年就寫書，廖志峰在這一行做了三十年，又是文字狂，也應該要有自己的作品。其實廖志峰大學時代得過學校文學獎首獎，但卻覺得自己想講的話都講完了，竟停筆沒有再寫。直到2012年，他在《文訊》開了專欄，再度找回書寫的感覺，從編輯的角度分享閱讀與作家的趣事，結集為《書，記憶著時光》。2013年他開始寫臉書，從活動訊息寫到吃喝玩樂，以及好笑的經歷與憂傷的心情，四、五年之間寫了四十幾萬字，編成《流光：我的中年生活》。讀者透過一篇篇隨筆，看到一個出版人，走過街道與城市、流連於書店和咖啡館……這次選讀的〈何處不相逢〉，寫他編輯生涯中的一個晚上，與幾位中年男子約在酒館喝酒，情感雖然平淡，但是滋味深長。廖志峰的最新作品《秋刀魚的滋味》，則寫出了深藏在心底很久的情感，不僅紀念允晨文化成立三十年，同時也紀念他的父親。 逗點文創成立於2010年，是陳夏民送給自己的三十歲禮物，沒想到卻給自己帶來很大的人生陰影。他說每天眼睛一張開就想到庫存數字、工作進度，壓力大到每晚須打電動紓壓一小時才能入睡。他對出版工作又愛又恨，這份工作剝奪了他很多精力，但是也因為這個工作而認識許多好朋友，例如廖志峰，他倆原本是臉友，後來變成固定的酒友。陳夏民自稱是一個迷信的無神論者，相信能量交換這類的事情。他認為，出書就像在孕育一個新生命，過程中必須儘量給予正面的能量，所以要讓很多人開心。然而若要讓每個人都開心，就不能讓每個人都太開心。每個人都稍微妥協，工作就會越來越順利，做出來的書就容易成功。 陳夏民習慣讓別家出版社幫自己出書，原因之一是可學習別家的技術與行銷方式，稍微理解別家出版社如何運作。之二，他相信編輯是作者的第一個認真的讀者──編輯可以看到作品的盲點（未必是缺點），甚至幫他讀出隱藏在文字中的內心糾結。例如2014年出版的《那些乘客教我的事》花了很多時間寫別人，書中充滿別人的小故事，卻沒有時間面對自我。他的新書《失物風景》在編輯建議之下，不再用出版人的身分說話，六萬字裡有五萬字是受到編輯退稿的刺激而重寫的。他形容書寫的歷程如同人生被整理過一遍，將累積很久的內在情緒寫出來，心情舒緩了，就可以往下一階段邁進了。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執行長許峻郎好奇：出版社如何選擇具有市場潛力的作品，有什麼標準或邏輯？可是廖志峰和陳夏民都不是會把暢銷與否納入選書考量的出版人。倒是朱國珍的最新長篇小說《古正義的糖》以政治與愛情為主題，內容包羅謀殺、情慾和背叛，充滿暢銷小說的元素。 廖志峰在《秋刀魚的滋味》中收錄了一篇〈偉大的編輯和他的偉大時代〉，談美國二十世紀三位偉大作家費茲傑羅、海明威與湯瑪斯．沃爾夫的編輯麥斯威爾□柏金斯（Max Perkings）。朱國珍將眼前兩位優秀的編輯與柏金斯聯想在一起，相信偉大的編輯和偉大的時代並非只存在於過去，而是進行式！期待廖志峰和陳夏民不斷帶領大家繼續耕耘我們偉大的時代，並且再進一步，創造出更偉大的時代。 TOP

訊息公告

•制高點說服策略 賈伯斯也在用！ 在蘋果之前針對iPhone 4問題召開的記者會上，賈伯斯用制高點策略，說了不爭的事實。這種做法有用嗎？看看媒體的回應就知道。 •總統是國家的風險長？顯然，川普還不明白這一點？ 無論是天災、金融危機或戰爭，「總統是國家的風險長，應該負責帶領國家遠離風險」《第五風暴》書中說，但如今，這位風險長卻成了讓百姓陷入風暴威脅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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