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黃光男／駐地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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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5 第7411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當代散文】黃光男／駐地千古 【慢慢讀，詩】靈歌／成為不成為 【極短篇】鍾玲／達摩祖師的女弟子（下） 幾米／空氣朋友 【寫給情敵□優勝作品】Helen Kuo／妳贏了

人文薈萃

【當代散文】黃光男／駐地千古 黃光男/聯合報 我，來自民間，來自農村，對於古人常提到風水、地理的重視，也常有精微的思索，即所謂：「致廣大於精微處，極高明而道中庸。」所以對於民間的傳說有幾許體悟，也有幾分嗟嘆。原因是在科技時代，天人如何分辨，人物如何中庸，包括故事的信度，是信者恆信，還是心誠則靈的種種，自有一番審思與反省。但是「談經入妙，可使巖石點頭」，只要悟其原理，故事的傳誦必有瑞氣。幾則事理如下： 1.寶島風俗承自中原。不論是傳奇故事，或以教化為旨的內容其來有自，也是先祖先人的智慧結晶。好比童話中的「虎姑婆」故事來自福建閩南之地，「虎與福」同義，遇虎則福，除了美化「虎威」之性外，以諧音化為福，多麼令人嚮往，使兇處成為福虎生威。 先人進一步整理傳說的故事，便是虎姑婆的存在意旨在姑婆善良的外表上，如何趨善抑惡、如何當一個乖小孩，才不被虎姑婆傷害。這種情境對於教育小孩的題材，雖然有些過時，但在神祕且溫馨的轉折中，則是奇趣的力量。業師林玉山教授就畫過一張虎姑婆提籃燒香拜拜去，畫中呈現一股慈善溫馨的畫境，使人嘗味故事中的善惡之別，原來在自身的心中。這則故事來自閩南地區，傳到台灣的寓言故事，林玉山教授說，大約是福建惠安的鄉俗故事。與城隍爺、土地公的故事相濟相輔。 2.八仙過海齊聚蓬萊島，蓬萊島一指山東半島、二指琉球郡霸，三即是寶島台灣。而在台灣的八仙過海的故事，則是眾仙各展神威、各有專長。其中最為稱道的是呂洞賓鬥桃花女的神奇，以及何仙姑究竟是誰？最被猜索。不論事跡真假，感人至深的是眾仙的濟弱扶傾，同情人道的義舉，將故事與人情結合的溫暖，在中國民間故事中虯髯客，也涉及東渡海島的行蹤，在在說明仙人顯出隱沒的機伶道性。 3.神靈隨性而來，帶給民間的希望與經驗。門神中的秦叔寶或尉遲恭的造像與故事，甚至更早的神荼、鬱壘的形象，不都還是台灣大眾心目中的守護神？他們是神，乃是文化上菁英的神，也是道教流傳為玉皇大帝的使者。在「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的安穩中生活，門神就是倫常、規範。也是中國文化中自我保護與自我安神的圖騰。我們共有的社會發展的價值。 4.有人說有神必有鬼，又說被人崇拜的英雄豪傑，被建立興祠立廟，成為大眾膜拜就成了神靈，如媽祖、關公、土地公或歷史名人，如岳飛、郭子儀、唐玄宗等等的祭祀，成為大眾的心靈守護神。然而沒有人祭拜的野魂野鬼，就是宗祠久遠後人不繼，豪宅無人打理也就變成了鬼魅之屋。有神就有鬼，神眾鬼亦多。所謂有人拜的對象，便是神、沒有人膜拜便成為鬼，尤其鬼的附合體便是墳場，或在大眾的記憶中。 其中之一最被時常提起的故事，就是林投姊。據阿嬤說，林投姊是周成的元配，原本夫妻在福建廈門地區為農，但受地理環境的影響，耕地貧瘠為農不易，夫婦商議由男主人隨鄉親到台灣謀生，待二個小孩稍大，父母親往生後，再到台灣團圓。 然而在前幾年尚有周成的消息，並寄些養家費外，數年後，便失去了消息。周成元配在照顧公婆往生、子女漸長後，勉強湊些盤纏，隨著鄉人渡海到台灣並輾轉打聽到周成的行蹤。知道周成在台灣南部受雇於一家富貴員外為長工，因為他勤奮努力，員外特別愛護賞其錢財，並將女兒嫁給他。周成初有些遲疑，並未說明他已有妻子，但榮華富貴的現實下，終於隱瞞家有糟糠，從此橫斷家訊。 妻子費了千辛萬苦、帶著一對子女找上門時，周成驚嚇一跳，不知如何是好，然霎時心一橫，否認此項事實，吩咐家丁一陣棍擊將元配趕出宅外。雖然妻子再三求見，仍受閉門吆喝趕走。周成元配雖受到他人同情安頓，子女就寢後，她獨自到郊外一處林投樹下，白衣散髮、白綾一條，向天大喊三聲：「天何亡我，天何亡我！希望死後變厲鬼懲罰周成！」就此香消玉殞。 據說周成後來常在宅前看到一位白衣散髮吐舌的婦人，影像依稀卻神情恐怖而且陰風慘慘，不久之後曝屍山後。之後這位無助的元配，成為台灣南部地區共知的「林投姊」。這則故事發生在台灣，卻有如包公案的陳世美劇情。 之二是夜市的故事。小時候，鄉裡常常間接形容墳場是夜總會，或是「夜市」。好奇的我，問大人為何叫夜總會、夜市？同學的爸爸是位有學問的道士，有一天回答了我的問題，說「夜市」其實是古代另有用意的陰間市場，一般人都稱「鬼市」為「夜市」。原因是在秦始皇殯天之後，除了造墓工匠被坑埋墓地外，秦二世也將後宮很多的嬪妃一起埋葬。後來皇帝即位時，便開始造地宮以和陽間的宮殿。生前可以發號施令，死後亦享陰福。於是在陰間亦有「市場」營運活動。夜間市場開場到結束，大致是子時到巳時左右。陽間人跟著去做生意，必須在三更雞啼聲後離開現場，否則便成為陰間人。 小時候，我因為很怕無牆無壁茅草屋外的古墳，往往睡不安穩，阿嬤看在眼裡，等到雞啼後她說「雞啼無鬼」了，我才昏昏然入睡。原來這個「夜市」與「雞啼無鬼」的民間傳說，竟然是秦文化的延續。我在任歷史博物館長期間舉辦大型的秦文化特展，還涉及到秦音與福碌樂的關係。至少陝北民間藝術的表現當可為證。 TOP 【慢慢讀，詩】靈歌／成為不成為 靈歌/聯合報 我穿過夏日午後的雨 換穿風 氣候的試衣間 是否有預報的縫隙 日光暴衝時 撐開一朵雲減速 文明有時 戒不了洪荒 孤獨難免 穿越人群 與路對談的鞋 有許多故事 柏油爽朗，黃土細緻 碎石路有些捨離 又不捨離 青草路最貼心 無論上坡下坡都扶持 由不得，想起了你 成為傘，成為陽光和雨的敘述 不成為雨，不在傘外隔離 成為風衣，讓你懷爐 不成為風，留下溫度 成為路，任你抽換 成為風景，隨你搬遷與居住 TOP 【極短篇】鍾玲／達摩祖師的女弟子（下） 鍾玲/聯合報 梁武帝蕭衍在達摩祖師離開皇宮第二天，派去的追兵向他報告達摩一葦渡江的奇蹟，心中後悔錯過了絕代高僧。三年後西元523年小公主蕭玉婷請父皇允許她北上少林寺拜達摩為師，篤信彿教的蕭衍不但同意她，還特地在習武的宮女中挑選兩人作她的護衛；又在洛陽一家交引鋪存放巨額銀兩供她未來使用。 次年十五歲的公主玉婷微服騎馬過了荊州地界，進入北方的魏國，一隊人馬只五騎：公主、兩位女護衛、兩位貼身侍女。他們在少室山下一農家寄養馬匹，徒步上山到少林寺後山尋找達摩。山洞外三位僧人正在練拳，其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獨臂僧人好像知道她們會來，微笑著說：「請稍候，我去請師父。」 一位個子高大的番僧走出山洞，囂張的鬍鬚圍繞著嘴，凸額深目，皮膚黝黑，一雙瞪圓的眼睛射出銳利的光，他用梁國官話說：「你父親還在建寺譯經嗎？」 玉婷和她的四位隨侍都跪下，玉婷恭謹地答：「父皇還在建寺譯經，他說也想出家。」 達摩咧嘴一笑：「他出不成。現在幫你剃度，賜你法號尼總持。你和隨侍們住到少林寺外樹林裡的智雲庵，住持尼師會替你完成圓頂。」 從此總持和女隨侍每天破曉前就由智雲庵上五指山中峰山洞前，進入簡陋的棚屋小禪堂，跟二師兄道育、三師兄道副一同做早課，女隨侍也跟著做。只有獨臂大師兄慧可日夜跟著師父在山洞裡禪坐修行。師父有時候個別叫道育、道副或總持進山洞開示。總持是在到達十天後第一次被叫進山洞，只聽見黑暗中師父的聲音：「你要修一心不亂。你喜歡《法華經》嗎？」 總持答：「非常歡喜。」 達摩說：「你就練習《法華經》功德品十七的五波羅蜜。還有修《阿□佛國經》。」 總持第二天著手實踐第一波羅蜜布施。過去兩年是三師兄每天到少林寺廚房要剩菜剩飯給師父師兄吃，總持帶四個侍女到山下買糧食，並燒飯做菜供養師父師兄，五年如一日。她又到鎮上找工匠上山，拆了岌岌可危的木棚禪堂，整平山洞近處一片地，蓋一座土牆茅屋，屋內以牆分隔，一邊是有炕的寮房，另一邊為簡樸的禪堂，禪堂南向牆供奉一座石雕的小佛像，是總持到洛陽選購的精品。道育、道副入住寮房之後，達摩常在禪堂中跟徒弟們講解《楞伽經》。 第二年總持收到母親淑媛吳景暉寄到智雲庵的書信：「總持尼師如晤，汝兄已投靠蕭寶寅。吾廢為庶人。汝不可涉足南朝地界。母字」 總持臉色發白，這一年她把功德都迴向給母親和哥哥蕭綜，可惜果報不可逆轉。哥哥在確認自己是齊朝末代皇帝蕭寶卷的兒子後，這年七月叛逃，投奔在北魏任將軍的親叔叔蕭寶寅，即蕭寶卷的弟弟。總持的父皇蕭衍必然震怒，因為母親犯了欺君罪，誑騙蕭綜是他骨肉。總持知道母親的信等於是遺書，心中狂湧出哀傷，立即行第四波羅蜜精進，繞室經行，攝心一處，念念都在「願求無上道，我得一切智」，安住心不再亂。她想師父真能對症下藥。幾天後智雲庵的住持尼師告訴總持她母親被毒死的消息。為救度母親，總持誦持寶懺。 總持在山上學佛五年，每一天隨侍們都步步警戒，因為兩國敵對時，總持的身分是理想的人質。每天五人破曉前由智雲庵上山來山洞；做完晚課黃昏時分穿越樹林回尼庵。第四年一個黃昏她們持柺杖走在山路上，總持和兩個侍女拿的是紫檀木柺杖，兩個女護衛拿的是精鐵柺杖，忽然林子裡殺出八個勁裝的黑衣男子，直衝向五人中唯一穿著僧袍的總持。當時總持走在中間，侍女一前一後，女護衛一左一右。女護衛掄起鐵拐，以一抵四，跟拿著短刀的匪徒打鬥起來。兩個侍女護著總持往山洞方向退回去。突然道育和道副出現，兩人徒手制服八個匪徒，匪徒不是傷了腳筋，就是傷了手筋，坐在地上喊痛。 這八個人是綁匪，匪幫在洛陽的交引鋪有眼線，見過總持的侍女來取錢，跟蹤回少林寺後山，發現這位尼姑有四個侍女，必然家底豐厚，綁了她後可以向交引鋪索贖金，匪幫並不知道她是南朝公主。道育和道副的高超功夫是達摩教出來的，他們二人把地上八把短刀拾起來，丟到山澗裡，讓它們鏽蝕腐爛，以免為害人間，二人也不處置匪徒，讓他們相扶離去。總持問道育怎麼曉得她們有難，道育說是大師兄慧可叫他倆來救人。總持才知道慧可的禪定已經修成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四年前她上山拜師的時候，慧可臉上還殘留一絲文人的俊逸，現在消瘦的臉上流露堅毅，左袖衣襬飄飄蕩蕩。 529年達摩把五個弟子召到禪堂，說：「你們說說看得到什麼？」 道副說：「用文字求道，但不執著文字。」 達摩說：「你得吾皮。」 總持想到自己禪坐，有一次入定後，自己處身男女平等的阿□佛國：「我曾得禪悅，如喜見阿□佛國，只是一見不再現。」 達摩說：「你得吾肉。」 道育說：「我悟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無一法可得。」 達摩說：「你得吾骨。」 慧可向達摩禮拜，然後依位而立。 達摩說：「你得吾髓。」 達摩鄭重地說：「我把師父般若多羅傳我的袈裟傳給慧可，慧可就是禪宗震旦法脈第二代傳人。」 達摩傳袈裟後帶著道副離開山洞，慧可和道育也各自下山行腳。總持帶著隨侍回梁國，隱居湖州的弁山，弁山高聳於今浙江省太湖南岸。她終身修習《法華經》，說法時，女眾與孔雀一同聽經。 TOP 幾米／空氣朋友 幾米/聯合報 圖／幾米 TOP 【寫給情敵□優勝作品】Helen Kuo／妳贏了 Helen Kuo/聯合報 妳贏了！我選擇退出。 在捷運上，縱然他坐在我身旁，卻盯著妳目不轉睛。我想要的關注，他全都給了妳。晨起、睡前，他連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只顧著對妳噓寒問暖，他的眼裡只有妳。 在那只容得下兩人的私密空間，我變成不受歡迎的第三者。我口乾舌燥地講了半天，只是他的耳邊風；妳一召喚，他立刻全神貫注，心無旁貸。他到哪裡都帶著妳，少了妳，他像沒了魂。我多希望變成妳，成為他生活的重心。但我知道，我是無法贏妳的，我認輸。妳得意了吧？ 我恨妳！3C手機。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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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海宣示EPS+ESG 邁向企業淨零之路 鴻海科技集團董事長劉揚偉，將手掌平放腰間，邊說：「我們這個產業，很常被別人看成這樣子（低人一等），但我要告訴大家，我們的ESG也能很厲害。」這家巨型集團，論國際影響力不輸台積電，其近年的改變，也足以掀起全球ESG的漣漪。 •退休族微創業－養雞養蛋養身心，月賺4500元 在微型養雞戶計畫中，每位長輩會分配到二十隻左右。一個月所產的蛋可以為每人帶來平均四千五百元的收入，不過在飼養的過程，長輩們會與雞聊聊天，放音樂給他們聽，他們就像朋友一樣，相知相惜，這樣的情誼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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