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蟲蛻變蝴蝶 誘發濃厚興趣
記得那年,我如一般的大班小孩一樣在外頭玩耍,在自家的盆栽上看見了一隻宛如鳥糞的蟲子,媽媽告訴我那是鳳蝶幼蟲,並說「這以後會變成一隻漂亮的鳳蝶」,我非常好奇這樣的蟲子怎麼變成一隻在天空飛舞的蝴蝶?媽媽說我們可以每天來觀察,於是每天起床或下課後,我都會跑去關心那隻毛蟲的狀態,從尿糞狀的毛蟲到整隻綠油油的大毛蟲。然後,某天我發現牠不見了。我緊張地問媽媽:「牠是死掉了嗎?還是逃走了?」媽媽告訴我,牠應該是去化蛹了,而化蛹時可能會移動到其他地方。我們開始在周圍尋找牠的蹤跡,終於,媽媽在家中的水泥牆上發現了那顆蛹,我這才安下心來。
我同樣日復一日地觀察那顆一動也不動的蛹,到了某天早晨,發現那顆蛹的上方停棲著一隻漂亮的蝴蝶,而蛹只剩下空殼。這樣驚人的轉變,讓我就此對蝴蝶產生濃厚的興趣。
良友相伴 「怪咖」不寂寞
讀國小時,我依然常在短暫的下課時間於校園中尋找蝴蝶的蹤跡,並把每一次的發現向老師和家人分享。周末假日,爸爸會特地帶我到埔里抓蝴蝶,甚至做成標本給我。如今回想,我清楚知道,爸爸是因為知道我喜歡蝴蝶,才學會做標本的。那段時間,雖然偶爾會被老師或同學當成怪咖──畢竟旁人都在玩電腦泡網咖,我卻在外頭跑來跑去,觀看那些因為偏見而被多數人厭惡的蟲子。不過,媽媽告訴過我,「只要把一件事做好,不會遇不到懂得欣賞你的人」,所以我從未因此氣餒。
到了國中,透過同校的朋友認識了其他對昆蟲感興趣的朋友,我們經常相約一起騎腳踏車到附近的山上採集昆蟲,我因而與一位熱愛甲蟲的朋友相遇。我們常互相學習,我向他請益如何抓甲蟲、並學著飼養,而他也開始在自家種起蝴蝶的寄主植物進行觀察;如今這位朋友已是這個領域的佼佼者之一,我們的友誼不曾中斷。
認識蝴蝶之難 關鍵在植物
在認識這些蝴蝶的過程中,最困難的並不是在校園中被他人用異樣眼光看待,也不是找不到同儕的認同,而是因為無法在野外正確地識別蝴蝶的寄主植物!
什麼是寄主植物呢?每一種蝴蝶的幼蟲可能只吃某一種或某一類的植物而已,而蝴蝶媽媽大多也只會將卵產在寶寶會吃的植物上,這些被牠們選擇的植物,便被稱為寄主植物。
所以學會認植物,是觀察每一種蝴蝶一生的必備技能,加上某些植物又只生長在山上,因此若能把植物種在自家,便能解決要常常上山採集葉片的時間與勞力。於是我也花了許多心思在學習如何把植物種好,並耗費很多時間在各個花市找尋那些為數不多的寄主植物們。
學會辨識植物的過程,其實比辨認蝴蝶還要艱辛,即便翻爛了手邊的植物圖鑑,到了山上依然像張白紙一般,腦海浮現的圖鑑相片無法和山上看到的植物做連結,這讓我困擾很久。
直到某天,我在當年和朋友相約的那座山上做著跟往日一樣的觀察與採集,也順勢瞄了一些周圍的植物,突然,我好像知道那是誰了!我把植物枝條與葉片採集回家與圖鑑比對,果然沒錯!奇怪的是,明明在這座山看過好幾次這樣的植物,但我在此前卻都認不出來,這次卻像突然開竅一樣,意識到它可能就是我在尋覓的植物。我想,這就是日復一日地翻閱圖鑑,與野外觀察累積後的結果吧!
現今的網路時代,取得各式各樣的知識比當年更容易,要認識同好也更簡便,但身在這樣的時代,還願意踏上野地進行探索,身體力行將經驗與知識融為一體,我想是更加困難的。但我相信,只要有家人或同儕友人的引導,愛好者將會一直存在,並將許多有待探索的生態知識空缺,一點一點地填補起來。
●作者簡介:
林翰羽,出生自台中的鄉下小孩,從幼稚園便開始對蝴蝶有著濃厚興趣,也因為蝴蝶學會了辨識植物與種植。
為了觀察這些蝴蝶與植物和各種生態,踏足了中美洲、非洲、馬達加斯加、中國、日本、馬來西亞和澳洲,不斷地充實自己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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