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藏寶圖】九里安西王／美國大學助教的生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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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7 第5550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記憶藏寶圖】九里安西王／美國大學助教的生存故事 【青春名人堂】謝文賢／忘路之遠近

心情札記   【記憶藏寶圖】九里安西王／美國大學助教的生存故事 文／九里安西王/聯合報 美國大學助教的生存故事。圖／Ning Lu 當助教是我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生存之道當然是英文要好，尤其聽力要更好，還要運氣好旁邊坐著一位好心的同學，還有一位好教授也很重要。 大三暑假前，我自告奮勇去敲了陽明醫學院微生物科蔡文城主任的大門，成了我人生中最重大的轉折點。在蔡主任的實驗室當暑期工讀生，後來實驗結果寫成論文，在中華民國微生物學會年會發表，大學畢業後才有機會留在輔大生物系當兩年助教，也有了日後所有的故事。 開學後才知道不是那麼簡單 由於大學時的成績並不夠好，拿到四所研究所的入學許可，只有蒙大拿大學微生物研究所願意提供助教獎學金。當我向蔡教授辭行，他安撫我說：「拿助教獎學金頂多就是替教授改改作業和考題，沒什麼好擔心。」 1985年的初秋，開學後才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系上安排我和一位美國女助教南希一起擔任細菌學實驗課助教，在兩間相通的實驗教室帶課，每人各負責一間實驗室。南希已經當過一年助教，熟門熟路，而且實驗準備室有兩位多年經驗的大媽擔任全職技工，準備所有實驗用的細菌和器材，助教只負責上課，比起在輔大當全職助教時仍輕鬆很多。 來自夏威夷的中村教授（Dr. Nakamura）是世界知名的細菌學權威，當年剛退休，仍留在系上擔任兼任教授。他是第三代日裔，說著幽默風趣的流利英語卻是冷面笑將，即使教枯燥的細菌學，也說得如脫口秀引發全課堂大笑不斷，但他仍然滿臉嚴肅，最多偶爾嘴角微微一揚。 開學前的周六，他請我們到他的別墅喝下午茶。很誠懇又有點似笑非笑地斜著嘴角提醒我，「絕對不能和女學生談戀愛，連曖昧都不能有！」我心想：「我不是帥哥，更何況連英文都還說不清楚，怎麼可能會有豔遇。」 每次上課時，我們讓所有學生先聚在其中一間實驗室，花十幾分鐘講解實驗內容、步驟及注意事項等等，然後學生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實驗桌，做實驗或用顯微鏡觀察。 第一次上課先由南希主講，我在旁邊觀察。隔周輪到我上台講解，三天前我就把所有可以想到的英文句子、問題和答案，全部寫下來，然後背起來。那天站在講台上，看著台下清一色白人學生，緊張得心臟快從嘴巴跳出來，滿頭大汗地講完背得滾瓜爛熟的課前解說，十分鐘好似十年，我也不確定他們到底聽懂了沒。 美國學生從小養成不懂就立刻舉手發問的習慣，每堂課舉手者此起彼落。面對這群多數是大二的學生，講話速度像機關槍，比ICRT的DJ說話速度至少快兩倍，我很有壓力。實驗開始後，有一位漂亮女生舉手發問，她說話的速度太快，我走到她的坐位旁，還是聽不懂她的問題，只好說：「對不起！」她用同樣的速度再問一次，我愈緊張就愈聽不懂，只好再說一次：「對不起！」沒想到她很不耐煩地擺擺手：「啊，算了！」 她的反應讓我面紅耳赤地愣在那裡不知所措，還好旁邊坐著一位叫喬伊的學生，轉頭把問題放慢速度再問一遍，我立刻聽懂，順利回答了她的問題。漸漸地，學生們也發現只要我聽懂，所有問題都難不倒我，對我也愈加友善。 那位喬伊比我還大幾歲，當時是在職進修，已結婚有兩個小孩，所以非常有耐心，也對我特別友善。他還請過我去他家吃飯，帶我到山裡用他的來福槍打靶，還讓我騎他的重機兜風。 這種事永遠輪不到我 出國前曾密集補習英文，但是聽力無法靠惡補進步，我就強迫自己隨時聽ICRT電台，反正聽不懂也不會影響作息。大約三個月後，第一個學季還沒結束，我就發現聽力愈來愈好，已經聽得懂收音機傳來的英文，無法在讀書時開著收音機，那會讓我分心。 第一學季結束後，拿到學生的評鑑表，南希對我說：「三十幾個學生只有一個負評，不要難過，這種學生的成績通常本來就不好。」那也是兩年裡得到的唯一負評。 第二年我成了老鳥，和我一起帶課的新研究生尼克沒有實務經驗，他那邊的學生有問題時常會過來叫我：「九里安，幫我看看。」我也更受老美學生的歡迎。 美國人上大學父母多半不幫忙，大學生靠學貸或打工付學費，記憶中極少碰過上課很混的學生，況且實驗課的分數沒有必要那麼嚴格，給分寬鬆且公平，可以少很多麻煩，也算是我領悟的訣竅。後來一位高大帥氣的美國研究生同學私下告訴我，有女學生暗示如果給她高分可以獻身，可是這種事永遠輪不到我。 1987年，透過蔡教授的安排，暑假替中村教授在台灣北中南三地安排了一系列的研習講座。儘管我無緣當他的門生，但一直保持聯繫，畢業多年後我還帶著妻回去拜訪他，寫此文時才注意到他在2003年因糖尿病過世，至今竟已整整二十年。 回想初到美國，語言造成生活上的壓力，人際間關係也充滿著挑戰，卻是人生中最充滿期望的日子。而今，這些只能回味的往事，記錄了那種興奮強壓過緊張的心情，點滴仍在心頭。 【青春名人堂】謝文賢／忘路之遠近 謝文賢/聯合報 台灣經濟起飛的時候，我正在長大。父親在我小學時買了第一輛車，有了車就像長了更長更健壯的雙腳，可以帶更多的人去到更遠的地方。 最遠的地方，就是到花蓮的外公外婆家。 在我們島上，從台中往返花蓮算是很長的一趟征途，或許是怕無聊，父母親總是邀約一夥人同行，每次出發，少則三、四輛，多的時候可有六、七輛車，或往南，從屏東楓港轉進南迴公路，走台東海線，北上花蓮；或往北，在雪隧還沒開通之前，走九彎十八拐的北宜公路，轉進蘇花公路，南下花蓮；或者刀式凌亂的橫切中央山脈，從谷關鑽入中橫公路，爬過大禹嶺，從太魯閣竄出，直達花蓮。 哪一條路都很遠，都會吐，都很好玩。 哪一年我已經沒印象，只記得那是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道，時間已經在下午兩、三點，我們一行有三或四輛車，車子有油還能跑，但人已經沒力了，午餐都沒吃。 眼前終於看見零星建物，要入村了。 說是村，也就是連綴排在道路兩側的幾十棟透天厝，一個衛星式的小山村。時值午寐時段，家戶門窗都是閉鎖的，路上不見行人，也幾無店家，我們看著焦急，這村要再沒有熱食果腹，恐怕要摘花吃草。 終於在即將駛出村子尾端的時候，瞥見一棟鐵皮小店，招牌就寫著「小吃店」，門口坐幾個人，男女皆有，正在那裡閒聊。店裡傳出炸亮的卡拉OK歌聲，餘音有點鳥鳥，在渺遠山村的寂寥午後，傳盪著一股「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閒適與惆悵。 看見食肆，我們趕緊路邊停，開門聲此起彼落，門口那幾人聽見，停下交談，都望向我們。 匆匆行過馬路，我們一夥人陣仗不小，他們之中有人站起來向我們揮手，神情帶著不知如何招待的羞赧。 請問，現在還有做嗎？ 你們要做什麼？領頭回應的是一個捲髮歐巴桑，口紅妖豔，也只有她起身迎向我們，她背後的人都撇頭看向他處，百無聊賴。 現在還有東西吃嗎？我們邊問，邊就要往裡面走去。 歐巴桑身後幾個人陡然站起來，堵住入口。 歹勢，我們休息了。口紅歐巴桑充滿歉意地說，我感覺她瞅了我一眼。 裡面不是還有人在唱歌？簡單的就好，炒飯炒麵都可以，讓我們吃個不餓就好。我們七嘴八舌說。 歐巴桑為難起來，抿嘴，口紅面積縮小，向旁邊人使了詢問眼色，那人也不置可否。 母親或阿姨或誰還想探頭往裡面看，對方一位男性趨前擋住。 我們沒有在做吃的啦。歐巴桑終於大聲回應，裡頭的歌聲震得鐵皮嗡嗡響，酒食氣息盈溢，我也真想看看裡面的樣子。 少年我還在理解為什麼有這種「沒有在做吃的」小吃店，長輩裡的幾位卻似乎突然明白了，紛紛打住腳步。 我們是在做那個的啦！歐巴桑旁邊那位較年輕的女生開口講話。 做啥？一個長輩還問。 做黑的啦！擋在門口的中年男人回答，聲調沙啞乾澀。 現場一時僵固如時間暫停，隨即，雙方都有默契地笑了起來。 歹勢歹勢。倒換我們不好意思起來，長輩們連連賠禮，上車離開。 我忘了那時候我幾歲，對於所謂「做黑的」有什麼樣的理解，只記得那個鉛板招牌上面粗黑描寫的「小吃店」三個字，好像，從此都有了不一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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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滿肚子火該怎麼辦？東大名醫告訴你：吃這個最快降火！ 要是對家人或是周遭的態度言行有所不滿，有時難免會火冒三丈，氣到像是火山爆發。相信大家都有過類似的經驗吧！由於嘴巴即將說出憤怒的話語，怒火即將從「腹部＝胃」湧上，所以建議為這兩處補充營養──吃下類似義式冰淇淋等甜點，或是大口喝下冰冷的飲料。 •為歷史上色 還原台灣記憶拼圖 想要時光旅行，但時光機還沒發明成功，那藉老照片穿越時空吧！在台灣有一群人，認真考證黑白相片中的細節，一筆一筆為其添上色彩，只為讓逝去的時光與我們更近一點，讓現在的台灣更了解過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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