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植物的身世□徵文優勝作品】張睿安／另一個角度的火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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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7 第5698期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家家有本經 【我家植物的身世□徵文優勝作品】張睿安／另一個角度的火龍果 【為母心情】蘿拉／當兒離家 【生命終站】梁純□／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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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植物的身世□徵文優勝作品】張睿安／另一個角度的火龍果 張睿安（花蓮吉安）/聯合報 另一個角度的火龍果。圖／黃鼻子 大眾對火龍果的印象，通常是一顆顆欲滴的鮮紅被表層鱗片守護著，好似誰為保護一顆紅寶石，而替它加裝的鎧甲；在農地內，火龍果則像一朵朵姿態各異的紅霞，蕾絲般不歛的那種招搖，點綴置身的那一片碧綠海洋。 去年仲夏之夜，當我在台北外公家，貪婪地享受寶石內清甜沁涼的果肉，流淌的紅色汁液染紅雙唇及牙齒仍意猶未盡，這時卻瞥見外公戴起老花眼鏡，布滿皺紋的手拿起鑷子，仔細地剔出他盤內的火龍果之子。我一問，才知道火龍果容易發芽，播下種就能收穫數量龐大的仙人掌幼苗，當初以為陽台只是普通的仙人掌幼苗，現在才知道盆內是苒苒火龍果平疇呢！ 熱愛植物的小學生如我，想當然駐水的眼眸望向外公，請求他給我種種看。「一棵就好了，真的！」我說。外公爽朗回應：「撿一棵中意的回花蓮吧！」我眉開眼笑跑向陽台，「哪棵好呢？」我喃喃自語。十分鐘後，我看中一棵體型偏小、子葉剛發育且可愛又完整的，欣喜地裝入夾鏈袋（仙人掌耐旱）。 我將得來不易的寶貝放在枕邊，沉沉睡去。天一亮，興沖沖地捧著火龍果，因為這是一種不願意放入囊中的行李，搭車返回花蓮。 光陰荏苒，歲月更迭，又來到了仲夏，火龍果已經伸出了四條食指長的分支，在我的書桌上盡情伸展臂膀。在書店相中一本園藝書，習得附石技法，於是小心將火龍果根系的泥土剝除，移至一顆適合之石，一個月後已經跟石頭合為一體，在書桌上如同山景般，有一股堅毅而深邃的氣勢，山上的花木扶疏呢？火龍果完美替代。石上翠綠的火龍果，在書桌伴我完成國一課業，那勻稱的模樣、石與植物的相襯，每每映入眼簾，總令我舒心，讓我第一次體驗何謂百看不厭。 前幾天下午，兀自盯著如一幅畫般的火龍果附石，一件事悄悄溜進我的腦海，不知道外公家的火龍果們，現在長得如何呀？ TOP 【為母心情】蘿拉／當兒離家 蘿拉（新竹市）/聯合報 上大學的孩子能跑多遠？在一日生活圈的距離內思念能有多長？我想預習。 媽媽說，當年幫我把宿舍安頓好後，她獨自開車回新竹，淚水狂飆。而時代不同，外子和我陪兒子到宿舍，搭高鐵回家的路上，不免滑一下手機當個低頭族。或許自由座爆滿，人聲雜沓。那擁擠的空間，可容得下一位母親的眼淚？ 兒子四歲準備上幼稚園時，為幫助他適應團體生活，我們事先帶他認識「同班同學」（一位朋友的孩子），並提早認識園內園外的環境。內心多次演練，若他出現抱大腿或哭鬧不捨分離時，我該如何回應才能準時上班。 那一天終於來臨。我牽著兒子的小手，外表鎮定但忐忑不安地走向幼稚園的入口。「媽咪掰掰！」我鬆開手，看著他小小清瘦的背影向前走，心中默數著：「一、二、三……」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回頭，沒有哭鬧，沒有分離焦慮。他勇敢地走向笑臉迎人的老師，堅定走向綠樹成蔭，有著盪鞦韆、溜滑梯和五顏六色遊戲器材的園區。 我該為自己縝密的計畫讓兒子成功「走向未知」而開心，但我沒有。記得那天心情悶悶的，像濕氣重卻沒有下雨的空氣負載，轉晴或落水都失準。我希望他學習獨立，為此預備他和自己。但原來另一方面，我還期待他對我依賴。不捨，是對他的情感。但孩子對世界展現好奇、探索，我該拍手。 看兒子網路選課，宿舍抽籤，整理入住物品等雜事。思緒偶爾飄向「道愛，道歉，道別」，是不是想太多？愛，無庸置疑，但不知十八年養育孩子的歲月中，他是否真實感覺到？歉，應該在處理親子衝突的當下就已表達，希望孩子雖嘴硬，但內心有接受。他得夠老，才能體會爸媽是一種必須放棄尊嚴、破碎驕傲、坦承脆弱的天職，有開始卻沒有盡頭。至於別離，太沉重。 「我每月的生活費有多少額度啊？」兒子對於離家的生活感到興奮。應該是大學自由的空氣在呼喚著他。「不夠的時候就回家吧。」媽媽會在家，等著聽新旅程的故事。 TOP 【生命終站】梁純□／交代 梁純□（苗栗市）/聯合報 母親今年八十六歲，身體硬朗，幾年前開始，陸續對子女有所「交代」。她表示，如果有天需要旁人協助生活時，即啟動她的存款請看護，子女擔任副手，因為我們也都有歲數了。 每當耳聞或媒體報導臥床多年、失去意識、依賴呼吸器維持生命的案例時，母親便正色叮嚀，「走得俐落，不纏眠病榻」是她人生終極目標，健保卡已登記DNR，在緊要關口子女能依照她的心願實行，她的人生就圓滿。 儘管有祖墳，但母親屬意離住家不遠的納骨塔作為她另一國度的家。她吩咐當她離世時，除了通知她的手足外，不對外發喪，也不辦任何形式的喪禮，悄悄離開最能說明她喜歡清淨。 有一回電視正介紹馬特洪峰下的策馬特，母親高興地說那不是二十年前我們共遊的瑞士嗎？話鋒一轉，她悠悠道來，說她自小貧窮，識字不多，託子女及眾人之福，搭高鐵、乘飛機，享受現代化的便利，遙遠的瑞士都曾遊歷，這一生好滿足，哪天過世了亦含笑九泉，「你們要用平常心辦理我的後事，各自好好生活、身體康健，我在天國也歡喜。」 母親的「交代」蘊含了她對子女的殷殷愛意，更有如燈塔引導初老的我，坦然面對老化及凋零。 TOP

訊息公告

•從日劇看日本社會縮影與支持系統 民營電視台製播的偶像劇，在日本稱為「趨勢劇」(TrendyDrama)，主要內容是以透過對工作職場、學校的描述，反映日本的家庭觀、愛情觀與工作觀，以及關注社會上的潛在課題與流行趨勢。 •關於英國脫歐災難 人民異常沉默 愈來愈多英國人意識到，英國投票退出歐盟這項保守民粹主義在國際間崛起的決定性時刻，是個重大錯誤。如同反對人士預估，英國脫歐引發通貨膨脹、勞力短缺、企業倒閉及旅遊亂象。此舉造成供應鏈問題，危及英國汽車製造業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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